林健是北京大学第一医院泌尿外科的主任医师。他的每一天都在极其忙碌的节奏和强压下度过,可从他的脸上,你却从来看不到疲惫。近30年的行医路上,他沉浸于钟爱的医学事业,执着那份诊疗中的精雕细琢,不曾迷惑与彷徨,在他选择从事医生职业的那一刻起,就为自己选择了一条艰难但令人尊敬的道路。
不断学习,像工匠一样精雕细琢
2005年,林健作为访问学者到日本冈山大学学习。当时的安排只是参观手术,但林健不这么想,既然来到了日本,一定要多做点实验再走。他向冈山大学的导师一再请求,能不能在这里做做实验,导师被他的坚持打动。原本3个月的学习,林健呆了半年,自费在冈山大学学习。他把实验室里能做的实验都摸索了个遍,笑说自己当时也不小了,每天和20多岁的孩子一起做实验,不过他一点儿也不在乎,在他看来只要能学习到东西,一切都是值得的,而这段经历也为他以后的研究提供了很大的启发。
林主任说,在日本冈山大学所学到的不是具体的每个手术的方式和方法,更多的是多学到了一些精神。第一,学习到的是日本人不断学习的过程。虽然日本手术量没中国多,但他们的医生每次手术结束都会聚在办公室里,用盒带反复观看手术视频,琢磨思考。第二,是学习到他们的认真负责,对每件事情都精雕细琢。在对事情的态度上,把每一个细节都想得非常详尽,这点林主任是十分认可的。俗话说一个工匠做1000张桌子他也成不了大师,而大师做的数量比他少得多,但就是大师,是因为思维方式和用心程度不一样,林主任总把这句话挂嘴边,他说医生也是如此,不在于看多少病人,做手术量多少而是要把每一个病例都处理好,才是一个真正的好医生。
“十年来,我终于像正常人一样活着了”
林主任作为国内著名的尿路修复损伤和修复专家,对手术方式、手术技能和修复材料已经做了许多卓有成效、甚至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探索,成功率达90%以上。当说起医生这个职业,他反复强调,医生就是需要不停歇地去学习和提升,需要心无旁骛的执着,需要超乎常人的抗压能力,更需要推己及人的责任感和同理心。
说起印象最深的一个案例,是遇到一个近70岁的老太太,尿道与膀胱里长肿物,在见到林主任之前已前前后后做了5次手术,无论开刀还是腔镜都试过了,每次手术结果都是良性的。但由于多次手术,老太太的膀胱已经挛缩,俗称的小膀胱,在短短十分钟的门诊里,竟去了好几次厕所,老太太说在家里好的时候也要20多分钟去一次,就连晚上睡觉,睡着了也会每30分钟醒来一次,一晚上甚至要去20多次厕所,整日都无法休息,10年里,每天如此,备受折磨。
像老太太的情况属于挛缩膀胱,正常的话膀胱容量至少在200ml—300ml,而老太太膀胱容量却已小于50ml。在这种情况下,林健给出了和别的医生不同的建议,他建议老太太做一些检查之后,可以的话将膀胱整个切掉,虽然还是可以用原来的治疗方法只把肿物去掉,但是真正困扰患者的难题却没有解决,经过沟通后患者同意了林主任的治疗方案。和预想的一样,手术结束后肿物依旧是良性的,但结果却令人出乎意料的惊喜,一个月后患者来复诊,一见面就激动地握着林主任的手说:“太感谢了,十年了,我终于像正常人一样活着了!”
林主任说这叫“良病恶治”,虽然有些病是良性的,很多人都觉得能留下来肯定要留,可有时候却解决不了患者真正的难题,把良性病用恶性病的方式去治疗,患者的“病”反而好了。所以他也常常这样教导自己的学生,在诊断的时候,不能只考虑疾病本身的属性,还要考虑到患者的心理以及患者的生活状态,真正去解决患者的难处。
最怕辜负生命的期待
他的医术、医德受人尊敬,找他看病的人就多。很多别人看不了的病他能接的都接,接手过很多疑难的病,林主任说,“很多疾病由于没有现成的经验和病例可以借鉴,需要我们有丰富的手术经验和临场应变能力。很多时候需要摸着石头过河,走完第一步,再琢磨第二步。”
面对的每一个病人,林主任都会对其病情反复的思考与琢磨,尤其是做手术前一天的下午,要再一次对病人的病情进行全面考虑。手术上可能会遇到什么问题,会出现什么并发症,碰到突发事件如何处理,如处理不好,在哪个阶段或步骤停下来等问题上反复斟酌。
今年年初,林主任遇到一个第二天准备手术的患者,可看着检查报告,林主任总觉得有点不对劲,可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。反复核对患者信息,向患者及家属询问情况,有没有使用阿斯匹林等抗凝药?有没有忘记说的?可得到的答案说没用过,却依旧和分析到的情况不相符。他再次询问患者,患者还是否认了,放心不下的林主任把患者的药一个个拿出来查看核对,结果患者使用了拜阿司匹林(一种抗凝药),很多人可能不知道,如果手术前服用阿司匹林等抗炎药物,会影响患者的凝血时间,在这种情况下手术很有可能会出现大问题。
不知是真不知道阿司匹林和拜阿司匹林同为抗凝,还是因为是外地赶来求医,好不容易排上的手术,怕说吃了药会将手术搁置7~10天,或以为没什么大事。可他们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,若不是林主任发现的早,倘若在这种情况下上了手术台,出现血凝不住的问题,很有可能会要了患者的命。
在林主任的眼里,没有手术是小手术,生命是如此的宝贵。他总说,做手术时,一定要精神饱满,出门诊时,一定要穿戴整齐,绝不能因为疲劳、匆忙犯下过错,病人把命交到了自己手里,就一定要对病人负责,绝不能辜负病人的期待。
每一个专业,越是往深里探索就越需要时间和精力,医学更是如此。在学医这条道路上,林主任经历了磨炼与积淀,在自己最好的时候,做有助于他人,有利于社会的事业。他用一双妙手,为工匠精神做出了专业的诠释,用一颗匠心,守护生命的美好,用最严谨的态度,最精细的诊疗,为生命保驾护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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